Dec.29

这是我前段时间随便写的一篇很短的小说……

黑鸟诞生在海边，确切的说，这是一场梦。人在梦中成为了救世主，并且创造出一只黑色的鸟，说大算不得大鸟说小又能够抵御得了海风的那一类——有着尖尖的喙，有力的爪子的黑鸟。

人为自己的创造感到惊讶，他使梦中的黑鸟甚至不惧怕火焰。在海边点起篝火，黑鸟穿梭其中，如果一个人足够时间做这样长的一个梦的话。不管怎样，他试着给予黑鸟各种各样他能够给予的东西，教它能够在悬崖峭壁间自由往来，渐渐地也教给它人的各种思考。这一切在无声中进行，人自有其方式去传达，黑鸟也有其方式去理解，对于梦而言，方式无关紧要。

当人做了一个足够长的梦时，黑鸟已是翱翔天地，无所不晓。唯独不知何谓梦。


一天， 黑鸟说："我要去寻找一艘船"
"怎样的船？"
"带桅杆的。"
"去吧。"

黑鸟去了。

事实上，人还没来得及创造出这艘桅杆船，黑鸟就去了。当人慢慢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于黑鸟而言，与飓风搏斗，在暴雨里穿梭，来寻找一艘船，自然都不成问题。黑鸟可以拥有一个永恒的桅杆船，但对于人而言，这个梦则有点过长了。

何况天色一直阴沉沉的，不见好转。等待必然会一去不归的黑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不远的地方，或许正有一场风暴，黑鸟在试图从风暴中找出出口？也可能它在另外的什么地方跟一群饥饿的秃鹰搏斗（人并不确定这里有没有秃鹰）。他百无聊赖地点篝火，熄灭篝火，点篝火，熄灭篝火。像一个最无聊的守夜人把他的灯晃来晃去，想驱赶一群实际上不存在的狼。

总而言之，黑鸟不回来了。

这太过分了，他想。


他踩灭地上最后一堆火，用脚来回多踩了几下灰烬，确保没有留下来的火星。然后，爬到一座岩壁上，对着阴沉着脸的海水跳了下去。

人醒来的时候，看到沙滩不远处有一堆船的残骸，断裂成好几段的桅杆。有几只灰白色的海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啄船板。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哪有什么黑鸟！" 他说。


海风很冷，岩石冰冰凉凉的，但他还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