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20
2009-05-17
关于原来那篇黑鸟
这故事像个永无止尽的牢狱，却比这半年的生活还要清晰。与其说是个小说，不如说简直是个预言。
也许小说不该这样开始，也许人应该在海滩上散步而不是做梦，黑鸟应该活在有桅杆船的世界，人遇到黑鸟时可以做好朋友。于是海边有个以修桅杆船为生的人和一只喜欢桅杆船的黑鸟相依为命终老共死。
原来的故事一旦开始我便不知道该如何改变。也许人醒过来时应该对着桅杆船微笑，然后发现黑鸟站在另一头。这时小说的背后隐隐约约出现了琼瑶阿姨的笑容……
有意思。
2009-05-13
集體舞比賽
這次的比賽讓我感到和同學是那麼地接近，連跳長繩時都沒有這麼深刻地覺得，可能是因為長繩並非全班一起參與的活動吧。大家上場時非常地高亢，根本不像是前一天才排好隊形的班級。我們總是在最後一天才正式排練，但也因為這樣上場時的表現都能出乎意料地好。
昨天下午第二節課，也就是英語課，老師允許我們使用課時來練習集體舞。在中午時就已經招集人們來學習最後一段的舞蹈，但因為有人沒空所以到的人也不是很齊。英語課時，是第一次全體到場。我們先是在教室裡確認所有的動作，有些人已經熟悉了所有的動作，但有的人還沒學習過最後一節的動作。畫著隊形的紙就貼在教室後方的牆壁上，我們的隊形很複雜，很容易混亂。張佳寧讓我們背起隊形，先由隊形入手。從出場打鼓的隊形，到矩形的隊伍，再到切菜的動作，這些已經耗費整整一節課的時間。但是，這可是我們效率最高的一次。我還記得，當初在學第一節的動作時也是花了一節課的時間，可是現在卻用一節課的時間排了大半的隊形，這讓韓林燕脫口而出：好感動喔！
下課後，我們用更快的速度，在很短的時間內，做了教最後一節的動作、復習前面全部的動作、練習打鼓的動作和人字形的隊伍的事情，速度驚人無比。裡面還包括讓我學會使盡全身力氣地抖的動作。值得一提的是，這次請來了劉老師和涛爺來打鼓，這樣的陣仗不輸給任何人。當我們了解鼓點動作後，請到了劉老師來教室演習。劉老師的前腳剛踏進教室，全場便歡聲雷動，使盡各種方法來表示熱情。鼓是袁櫻借來的，也由她來教劉老師和涛爺打鼓。鼓的內容一點也不複雜，可是需要作為開場，必須很有氣勢，並且帥氣十足。劉老師總是很含蓄（除了在講值日生的事時），涛爺則是因為習慣了低調而一時放不開來。我們演習了幾遍，一遍比一遍順利，以致於他們也開始對自己產生了信心，唯獨最後有一擊三連打不夠果斷，但也不失風範。
隨後，我們信心滿滿，全體移架到操場準備進行最後的排演。那時的天霧濛濛的，風很大，像是要下雨似的。由於前面還有一個班級在排，我們想說在場外先排看看，可是又不能播放音樂，位置也不明確。還好，前面的班級很快結束了，我們來到了場地上。
東樓的窗口有一些人探出了頭來，升旗台上坐著幾個人，旁邊還有人不時地經過。我們真的要開始了。所有人各就各位，劉老師也拿好了鼓棒，人們大喊安靜。
咚！咚！
咚！咚！
鼓聲像是從遠處傳來，一場好戲要開始了吧。
咚！咚！咚！咚！咚！
大家準備好要換隊形，等著從輕到響、從慢到快的鼓聲。
“接下來是甚麼？”這是劉老師的聲音。
不能這裡出差錯啊。大家應該是這樣想的。“從慢到快！”
咚！咚！咚！咚咚咚... ...
整隊完畢！
第一段非常順利，雖然我們都看不見別人跳，可是感覺氣氛很不錯。但是... ...
接下來是一片混亂。有的人忘了動作，有的人忘了隊形，有的人忘了拍子。第一次走臺宣告失敗。
四處開始傳來叫囂聲，關於到底站哪裡、到底怎麼走位、到底怎麼換段，我們有二十六個意見。
因為意見不合，人們開始火氣大了。到底有甚麼問題啊？怎麼連動作都記不起來？你在誰旁邊都不知道嗎？人們紛紛拿出手機，裡面有隊形的圖。啊，原來是這樣的隊形；還真的要到那邊去呢。我們只能從來一次。
咚！咚！
很不耐煩。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
整隊完畢。
... ...
音樂呢？
啊！有人傳來尖叫聲，跑向音響。接著又有幾人跑去。我們的音響是接手機播放的，不知為甚麼本來就很容易出問題，之前排練時也有這樣的狀況。
可是這種狀況發生在這裡，大家應該已經沒有信心了吧。
之後的切菜啊，人字啊，都有問題。這不是說是哪裡出了問題，而是問題像是化成了有形的東西堵在了每個人的心頭，隨後又化成了煩躁和疲勞。
後來，也有一個班級排在後面等著場地空出來，可是他們就沒有我們那麼幸運了，因為我們用了超久！也許是真的太久了，我們突然就說要收工回教室在鞏固動作，但時間也不早了，有些人卻是直接離開了。這樣的我們，在隔天早上真的能完整跳一遍嗎？誰都沒有答案。
這天晚上，收到了注意溫差變化的短信，只覺得已經很累很累了，連甚麼叫溫差變化、溫差變化該做些甚麼或溫差變化會造成甚麼都沒力氣想了。躺在床上後卻又沒辦法快速入眠了，只想著動作不要出錯一類的事。
隔天早上，也就是今天，空氣很涼爽。我一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抖抖看。天啊，腳竟然還動得了呢！我輕輕地笑了一下，把六頂帽子塞進了袋子裡，自己的則綁到書包上去。
我出門的時候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但這個時間已經比我平常上學時來得早了，所以我還是睡眼惺忪地來到了學校。操場上用彩布圍了起來，升旗台前擺放了幾張椅子，場外已經有幾個班級的學生帶著自己的課椅下來了。我隨後也跟著同學把椅子帶到操場上去，我們的位置在教學樓前，太陽似乎露出了小臉來，但是風並沒有減弱。
可是，比賽就這樣開始了嗎？我們似乎還沒準備好吧？我問唐韻：“一起去復習動作嗎？”便和她一起進入了教學樓。
起先，一些男生們和張佳寧已經在那裡討論開場的動作了。一群高二甲班的人啊，大概只想著舞步吧？旁邊人的眼光早就不顧了。但跳舞比賽就快要開始了，必須馬上開始復習。
首先是第一段，再來是第二段... ...不知不覺，人越來越多，而且全是我們班的。大家分成幾群，復習著各自薄弱的段落，眼神透露了緊張和興奮。張佳寧的一聲“可以了，等一下就這樣跳吧”使得眼神裡的緊張不見了蹤影。大家開心地回到座位上去，風像是停了，沒有冷的感覺。
大概再幾分鐘就開始了吧，操場上一片吵鬧，特別是由學校發的“吵鬧道具”傳來的，它們分別是吹氣的棒子、搖鼓和塑料製拍手道具。無預警般，主持人的聲音緩緩傳來，聲音小到令人不想費力去聽了。他們介紹了來賓和評委，隨後高二乙班便帶著高漲的情緒跑進場內，第一隻舞開始了。
乙班跳的是歌舞青春的，亮點大概是夏凱和沈迪歡的舞步和田博陽的地板動作吧。（我也不是故意把他們放在一起的啦... ...）沒有太多的做作，很自然的舞蹈，在一片歡聲中結束了。這時，該輪到我們候場了。
我們在東樓候場，氣氛越來越熱情。仿佛大家都預料到了這將是一次偉大的功績。我們來吶喊吧！全班人的手疊在了一起，大喊：加油！加油！加油！
接下來歡迎高二甲班帶來的舞：Step Up！
我們是第四個出場的，在丙班熱情的鬥牛舞後面。我和王曉梦打頭跟著劉老師和涛爺出場，左邊是唐韻和何雨甜，右邊是林檬和付燕萍。大家忍不住亢奮的心情，叫出了幾聲，也有人笑了出來。這時的太陽已經完全露臉了。
我們開始吧。
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音樂響起！
（這時的我啊，只感覺全班同學真的都在做同一件事呢。非常神奇的感覺。其實在場內跳的時候應該是不會想甚麼的吧，我只想了“好，抖吧”一件事而已。但是喔，因為大家都真的在做同一件事的關係，完全不會有一片空白的感覺。一種深刻的力量不知是從外面打入心底還是從內心深處散發開來。而且，這種力量應該就是甲班慣有的力量吧。一直都存在著的力量，只不過這天完全釋放了開來，成為了場上的我們，跳著舞的我們。）
雙手舉起，開槍！
結束了。鞠躬。
慢慢地退了場。
大家像是約好了一樣，沒有一結束就全體放鬆，而是一直移動到位置上後，才像是真正結束了。張佳寧是編舞者啊，那辛苦的日子她最痛苦吧。也是她，在全部人的面前，激動地深深一鞠躬，連帽子都掉在了地上。我就坐在她面前，幫她撿起了帽子，也看到她眼裡泛著欣慰的淚光。我能做甚麼呢？我只是給她了一個微笑，但她回了我一大個笑容，滿滿的笑容。
結束後，最開心的除了我們自己之外，也許還有劉老師吧。她也太激動了，還在比賽就到處問：“跳得怎麼樣？跳得怎麼樣？”真的是把我們當自己的孩子了吧。也因為這樣，當初反對我們花太多的時間在這上面，會影響了課業和專業。如果只是普通的老師，大概就會完全答應我們全部的要求了吧，但如果是這樣，我們甲班現在就不能變成這樣了吧。想想劉老師平時的為人吧，她是絕對不會願意上場打鼓的吧？但為甚麼這次卻破例了呢？大概是想了“是不是太嚴厲了？是不是該做些甚麼呢？”才覺得非要盡一點力不可吧。
2009-02-12
那孩子
這是我去年年底打稿今年年初修訂完成的此生第一篇短篇小說，望各位指教... ...
我都要離去了－－真的，我以為這裡不再需要我了－－他們才赫然出現在我面前，神態猶如剛剛想起我這個人，還誇張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一般來說，這種擁抱是最容易令人想起自己還有個軀體的。
我也許再也不會像今天那麼被人需要了！瞧，他們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和抱住我的雙腳，努力地想讓自己的眼睛流出哪怕只有一小滴淚，可是我顯然也沒那麼被人需要。
請看看我們的孩子吧！他們兩張嘴一起完成了如此難以啟齒的一句話。他們是那樣地充滿了勇氣以致於我不得不脫口而出“那是我至上的榮幸”。
喜出望外、喜上眉梢甚至喜極而泣都那麼不足以表達他們的喜悅；然而，這之後的一秒也不到，他們就收起了所有的喜樂，仿佛他們正在參加一場親友的葬禮。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並給了彼此鼓勵的眼神，其中一人方才從一隻紅色的皮製手提包裡取出了一隻像極了用來收藏手鐲的紅色小帶子。
他們把袋子交給我，並示意讓我打開它。要是不打開它，我還真以為裡面放的是一隻精巧的玉鐲子；但是，在我打開它之後，我只看到了一片紅色。一片紅。紅。桃紅、粉紅、深紅、血紅、豔紅、嫣紅、大紅。
突然！一隻細長的手伸了起來，拉得很長、很長；我隨即看見了一顆頭正在仰起，像是聞著四周的空氣；眼睛卻緊閉著，大概是陽光使它無法睜眼吧。那孩子全身是紅，臉相當修長，沒有毛髮，身體消瘦，腳在袋子裡因而無法看見，頭顱兩側的小孔像是耳朵，眼睛還是沒睜開，鼻孔在其下方突起處，嘴唇薄得稱不上是嘴唇了，其餘部份相當完全沒有一塊贅肉。它慢慢抬起了雙腿，像是要試試看那還能不能使用，而我對此則認為因為那雙腿過於細長（如同它的雙手）所以可能無法使用了。
我把袋子放到地上，它慢慢地走了出來。我該想想怎麼給予他們關於孩子的評價了。我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驚訝？要怎麼回應他們的問題？要怎麼滿足他們的期望？
我們的小孩怎麼樣？他們笑著問，仿佛快樂又回來了。
很好啊，實在非常漂亮！那麼地紅！那麼地乖巧！
他們的眼睛仍然望著我，希望我有更多回應。
我看了看那孩子，忽然感覺自己很擔心那瘦得難以支撐身體的雙腳。
它太瘦了吧！我作出以上結論。
那孩子倏地把住了我的腿且狠狠地搖著！
為甚麼要多管閒事！瘦有不對嗎？瘦是罪嗎？我有錯嗎？尖叫、號哭著，眼淚流出，只有一滴。他們竟然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孩子發瘋！誰來救我！
我就快被撕裂，腿的疼痛蔓延到身體的各個角落，連我的理智也不放過。
不！你不會太瘦，而且還相當地勻稱！
真的？它停止了瘋狂的舉動，搖身一變成了一位夢幻般的女子，擁有著精緻的五官和小巧的身材，好吧，說實話，她除了多了一些頭髮其餘沒有太大的改變。她把我的一隻手舉到了她的臉前面，在上面深深地親吻了一下以示感激。這時，她的眼角又流出了一滴淚。看到孩子那麼感動，他們的臉上也布滿了幸福。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小袋子裡，打了個結然後交還給他們。你們和她平時很親近嗎？我問他們。
他們只是神祕地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這下子我應該是再也不會被需要了！還好，我有像今天那麼被需要過，否則我也不會在這之後離開得那麼爽快。